这个季节温度不算低，就算是夜里，就算是掉进水里，沈瑶初也并没有感觉到很冷。

可很神奇地，高禹川这句话出口的瞬间，沈瑶初只觉得身上的水都变成了冰。她像是刚从冰天雪地里被人救出来，浑身上下都被彻骨的寒冷给包裹，那寒冷几乎侵入骨髓。

划清界限，她何尝不想？

沈瑶初敛了敛眸，眸底的失望掩藏在夜色里。

沈瑶初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，将高禹川手中的医药箱拿了过来。

打开医药箱，沈瑶初开始在里面找着自己需要的处理工具，她一边找着，一边轻声道：“我会的，也请麻烦你，让所有高家的人，都不要来找我，行吗？”

高禹川拧了拧眉，着她倔强的样子，伸手想要去帮忙，却又收了回来：“你可以不来。”

“不来？”沈瑶初手上动作一顿，无奈地着高禹川：“可高老爷子是你的长辈，又有事要跟我商量。我不是你，没法任性拒绝。”

“离高家的所有人都远一点。”高禹川眸光幽深，沉声道：“这里的人，不适合你见。”

“我知道，你不用反复提醒我。”沈瑶初声音清冷，如此刻头顶的月光。她抬眸着他，眸中不带任何情绪：“你放心，我过，等离了婚，我会把欠你的一切都还给你，高家人我也不会再见。”

高禹川面无表情的脸终于有了一丝变化，他脸上闪过一丝刺痛：“沈瑶初，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要离婚了？”

沈瑶初莫名：“不然呢？”

“……”高禹川下颌紧了又紧，眸光也倏然一冷：“嗯，你可别忘了你自己过的话。”

高禹川起身，居高临下地着他。两人就这样皎洁的月光下对视着，较劲着，口不择言着。

沈瑶初终于还是抵不过他冷漠的眼神，她先一步收回了视线，默默地打开医药箱，找出所需的药品来。

“你可以走了吗？”沈瑶初：“你站在这儿会让我很不舒服。”

“可以。”高禹川声音冷冽，完，便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了。

首到高禹川离开的瞬间，刚刚离他们老远，不敢走过来围观的那些人，才又围了过来，八卦地着跌坐在地上自己给自己擦药的沈瑶初。

“你没事吧？”

“禹川怎么走了？他不管你了？”

“你们俩没事吧？闹这么大？”

耳边是那些陌生人似关心，实则只是八卦，且别有所图的问话。沈瑶初心里堵得慌，一句话都不出口。

正这时，一只大手过来，温柔地将沈瑶初手中的棉签的碘伏拿了过来。

高禹山蹲在沈瑶初身边，垂着头，心翼翼地开始帮沈瑶初处理起手腕上的伤。

沈瑶初定定地着他，泳池边那一排照明灯，由上至下地照着两人。沈瑶初清晰地到他长睫垂下时，打在下眼睑上映出一排阴影。

沈瑶初一晃神，一时间竟然像是回到了时候，回到了那年的乡下。

那时的沈瑶初和高禹川常常对着干，沈瑶初是个不服输的性子，总要跟高禹川分出个胜负。

可高禹川毕竟青春期的男孩子，个子蹿得老高，吃得多力气大，沈瑶初哪是他的对手？

到了最后，沈瑶初总是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，不是擦伤就是摔伤，又气又惨。

每到这个时候，高禹山总会拿着家里的碘伏和棉签，拽着沈瑶初到路边的大石块上坐着，替她处理伤口。

那时的高禹山总是打：“禹川老你又菜又玩，你就不能不搭理他？”

“是他总惹我！”沈瑶初气呼呼地道：“你们俩明明是双胞胎，亲兄弟，怎么性格差这么多？要是他跟你一样，该多好？”

那时的沈瑶初只是昂着头，脑子里满是高禹川拽拽的样子，又气得牙痒痒，开始又一轮的吐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