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百零一十九章:血债血偿(2 / 6)

风格,要不是姚和尚是死在宁国府,若是死在了太平府的话……

张安世绝对怀疑,这家伙一定是在碰瓷,是想敲诈勒索他。

可现在……张安世震惊之后,来不及去复盘姚广孝的真实目的,随即便开始悲伤起来。

这和尚除了贪钱,并不坏。

缺德是缺德了一点,有时候总觉得他缺德得冒烟。

可好歹……这家伙是有底线的,有时没有从他的手里骗到钱,这家伙也绝不会恼火,甚至伺机报复。

所以这家伙,大抵在他的心目中,算是一个好和尚。

而至于害死姚和尚的人……

想到这个,张安世的心底,也不禁升腾出了一股无名业火。

这个和尚,他在心里骂归骂,可有人害死了姚和尚,他就一定不吝啬各种手段,将这些害死姚和尚的人,统统送去和姚和尚团圆。

张安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,他的眼眶有些发红,脸有些发烫,他努力地想要安慰自己。

这和尚这么老了,差不多也该死了,人有生老病死、悲欢离合,月有阴晴圆缺,生者还需好好活下去,要向前看。

可终究,他还是有些憋不住。

朱棣的虎目,只微微扫了张安世一眼,澹澹道:「哭什么?」

「没哭。」张安世道。

朱棣道:「马呢,朕的马为何还没来?」

宫中所有人,犹如热锅蚂蚁一般,依旧乱窜。

就在此时……通政司的宦官,风一般的跑来。

这宦官拜下,气喘吁吁地道:「陛下……鸡鸣寺……有奏。」

朱棣皱眉道:「何事?」

宦官道:「鸡鸣寺,一个服侍姚公的小沙弥……说,说……姚公临行时,说是时辰一到,便将一些东西……交给陛下。」

时辰一到。

朱棣大惊。

他凝视着宦官道:「东西呢?」

「是一个钥匙,那沙弥,用钥匙打开了姚公榻下的一口箱子……这箱子……箱子里……」

「是什么?」朱棣不自觉地提高了声音。

「有一封书信……还有……还有……」宦官边叩首,边道:「还有就是……姚公寄存在钱庄的一些存票……鸡鸣寺的人……清点过了,是两百四十七万两,除此之外,还有利息十三万七千两……说是……说是……时辰到了之后,便送至陛下的面前,陛下就知道……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了……」

朱棣听罢,那愤怒的虎目,一直强忍着的泪水,顿时如雨幕一般的洒落下来。

此时此刻,他就像孩子一般,擦拭着自己的眼睛道:「朕不要他的钱。」

声音嘶哑疲惫,挥手去擦拭,长袖便湿了个透。

朱棣道:「他以为朕稀罕这些钱吗?他聪明了一世,临到此时……却如此的湖涂……湖涂的和尚啊。」

张安世在旁,眼看朱棣即将崩溃,便立即道:「书信呢?」

「书信……书信奴婢带来了。」那宦官将一封书信,高高拱起,送至朱棣面前。

朱棣战战兢兢地将书信接过,随即取出信笺,低头去看。

张安世心中悲痛万分,可是出于锦衣卫的本能,下意识地踮脚,朝那书信瞥去。

这封书信其实很简单。

不过寥寥几语罢了。

「尘缘之事已了,残破之身,已不堪为用。陛下非常人也,必

成大器,小僧能与陛下结交,此生无憾。小僧有些许财物,还请陛下不嫌,拿去修北平宫室也好,赈济百姓也罢,陛下自取之。此外,虽已开春,京城内外气象却异于往年,天寒露重,望君珍重!」

一下子,这信笺便被泪水打湿了。

朱棣一声咆孝之后,将将这书信小心翼翼地贴身收了。

张安世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