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景妍没想到个把月的时间，病魔就能把人折磨成这个样子。

战震山瘦得简直就是皮包骨，颧骨高高地凸起来，他又没有了一只眼睛，显然另外一只眼睛更加吓人。

他给白景妍一种感觉，不再是一条生命，而是一具尸体。

幸好，白景妍是在医院呆过的人，见惯了病人。

但战震山这个样子还是很吓人。

但白宝儿倒是吓得几乎都要叫了出来，整张脸直往战九枭的怀里钻进去。

战震山见状，声音暗哑地说“你怎么把孩子带来了，我这个样子吓坏她了吧!”

在这种时候，白景妍对战震山的恨意突然间变得很低，也许人都是如此。

毕竟战震山是一个将死之人了。

白景妍让自己维持着平静地回道“她想要来给你送点东西。”

战震山艰难地动了下脖子，用仅剩下的右眼看向白宝儿，声音中带着兴奋问道“送我什么？”

白宝儿仍是害怕，身体还在微微地颤抖起来。

白景妍拉着白宝儿的小手，“宝儿，爷爷不是经常给你吃冰淇淋吗？你不是说要送爷爷礼物吗？”

白宝儿的手是冰凉的，但她还是鼓足了勇气回头来看向战震山。可看了一眼，她又害怕地缩了回去。

战震山心有不忍地劝说道“九枭，你先抱着宝儿出去，我有些事想和景妍单独谈一谈。”

战九枭显然是不太放心白景妍。

战震山反而无奈地笑起来“你觉得我这个样子，还能伤害她吗？”

“我不是那个意思。”

“你先出去吧！”

白景妍冲着战九枭莞尔一笑，表示自己一定会没事的。她又从宝儿的手里面拿起了手提包。

那里面装着白宝儿要送给战震山的礼物。

寂静的病房里传来了战震山粗重的呼吸声，一声比一声急促，还有沉沉的压抑。

白景妍拉开了手提包的拉链，看见里面居然放着一大叠的奖状。

她不由地也笑了起来“这是宝儿要送给你的礼物。”

战震山费尽地看向奖状上面的文字“芭蕾舞比赛第一名，她学了芭蕾舞吗？”

“是啊！”白景妍不自然地回道，面对战震山仍是不自在的。

战震山费尽地抬起手来指向床头柜“你拉开抽屉，里面有你需要的东西。”

“我需要的东西？”

“杀害你母亲的真凶。”

这句话就像是一根尖矛对准了白景妍的心脏，重重地戳了进去。

疼痛从心尖逐渐蔓延开来，她攥紧拳头强行克制住怒意，皮笑面不笑地反问道:“杀害我母亲的真凶？”

“呵呵！”

战震山不由地冷笑起来，只是笑容带着点苦涩“你肯定以为是我吧？”

白景妍忍不住加重了语调，质问起来“难道你想说不是你吗？”

他费尽地摇了摇头，又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。

她往前走近了几步，反驳道“你别想欺骗我，我已经查得清清楚楚。”

“你想知道的真相，只是别人给你真相。”

“你是什么意思？”

白景妍并不是傻瓜，她听得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，只是觉得太不可思议。